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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观止第一篇原文及翻译 <古文观止>第一篇的翻译

2024-05-07m.verywind.com
《古文观止》原文+译文!!!!~

隐公
(传)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隐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
隐公(经一·一)元年
春,王正月。
(经一·二)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
(经一·三)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经一·四)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
(经一·五)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经一·六)冬,十有二月,祭伯来。
(经一·七)公子益师卒。
(传一·一)元年,春,王周正月,不书即位,摄也。
(传一·二)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邾子克也。未王命,故不书爵。曰「仪父」,贵之也。公摄位而欲求好於邾,故为蔑之盟。
(传一·三)夏,四月,费伯帅师城郎。不书,非公命也。
(传一·四)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於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传一·四)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於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传一·四)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於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传一·五)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缓,且子氏未薨,故名。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逾月,外姻至。赠死不及尸,吊生不及哀,豫凶事,非礼也。
(传一·六)八月,纪人伐夷。夷不告,故不书。
(传一·七)有蜚。不为灾,亦不书。
(传一·八)惠公之季年,败宋师于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
(传一·九)冬,十月庚申,改葬惠公。公弗临,故不书。惠公之薨也,有宋师,太子少,葬故有阙,是以改葬。
(传一·十)卫侯来会葬,不见公,亦不书。
(传一·十一)郑共叔之乱,公孙滑出奔卫。卫人为之伐郑,取廪延。郑人以王师、虢师伐卫南鄙。请师於邾,邾子使私於公子豫。豫请往,公弗许,遂行,及邾人、郑人盟于翼。不书,非公命也。
(传一·十二)新作南门,不书,亦非公命也。
(传一·十三)十二月,祭伯来,非王命也。
(传一·十四)众父卒,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
隐公(经二·一)二年
春,公会戎于潜。
(经二·二)夏,五月,莒人入向。
(经二·三)无骇帅师入极。
(经二·四)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
(经二·五)九月,纪裂繻来逆女。
(经二·六)冬,十月,伯姬归于纪。
(经二·七)纪子帛、莒子盟于密。
(经二·八)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经二·九)郑人伐卫。
(传二·一)二年,春,公会戎于潜,修惠公之好也。戎请盟,公辞。
(传二·二)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归。夏,莒人入向,以姜氏还。
(传二·三)司空无骇入极,费庈父胜之。
(传二·四)戎请盟。秋,盟于唐,复修戎好也。
(传二·五)九月,纪裂繻来逆女,卿为君逆也。
(传二·六)冬,纪子帛、莒子盟于密,鲁故也。
(传二·七)郑人伐卫,讨公孙滑之乱也。
隐公(经三·一)三年
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经三·二)三月,庚戌,天王崩。
(经三·三)夏,四月辛卯,君氏卒。
(经三·四)秋,武氏子来求赙。
(经三·五)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经三·六)冬,十有二月,齐侯、郑伯盟于石门。
(经三·七)癸未,葬宋穆公。
(传三·一)三年,春,王三月壬戌,平王崩。赴以庚戌,故书之。
(传三·二)夏,君氏卒--声子也。不赴於诸侯,不反哭于寝,不祔于姑,故不曰「薨」。不称夫人,故不言葬,不书姓。为公故,曰「君氏」。
(传三·三)郑武公、庄公为平王卿士。王贰于虢。郑伯怨王。王曰:「无之。」故周、郑交质。王子狐为质於郑,郑公子忽为质於周。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四月,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郑交恶。君子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礼,虽无有质,谁能间之?苟有明信,涧、溪、沼、沚之毛,苹、蘩、蕰、藻之菜,筐、筥、锜、釜之器,潢、污、行、潦之水,可荐於鬼神,可羞於王公,而况君子结二国之信,行之以礼,又焉用质?风有《采蘩》、《采苹》,雅有《行苇》、《泂酌》,昭忠信也。」
(传三·四)武氏子来求赙,王未葬也。
(传三·五)宋穆公疾,召大司马孔父而属殇公焉,曰:「先君舍与夷而立寡人,寡人弗敢忘。若以大夫之灵,得保首领以没;先君若问与夷,其将何辞以对?请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虽死,亦无悔焉。」对曰:「群臣愿奉冯也。」公曰:「不可。先君以寡人为贤,使主社稷。若弃德不让,是废先君之举也,岂曰能贤?光昭先君之令德,可不务乎?吾子其无废先君之功!」使公子冯出居於郑。八月,庚辰,宋穆公卒,殇公即位。君子曰:「宋宣公可谓知人矣。立穆公,其子飨之,命以义夫!商颂曰:『殷受命咸宜,百禄是荷』,其是之谓乎!」
(传三·六)冬,齐、郑盟于石门,寻卢之盟也。庚戌,郑伯之车偾于济。
(传三·七)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己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石碏谏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於邪。骄、奢、淫、泆,所自邪也。四者之来,宠禄过也。将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犹未也,阶之为祸。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且夫贱妨贵,少陵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君人者,将祸是务去,而速之,无乃不可乎?」弗听。其子厚与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
隐公(经四·一)四年
春,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娄。
(经四·二)戊申,卫州吁弑其君完。
(经四·三)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经四·四)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
(经四·五)秋,翚帅师会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
(经四·六)九月,卫人杀州吁于濮。
(经四·七)冬,十有二月,卫人立晋。
(传四·一)四年,春,卫州吁弑桓公而立。
(传四·二)公与宋公为会,将寻宿之盟。未及期,卫人来告乱。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传四·三)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郑。郑人欲纳之。及卫州吁立,将修先君之怨於郑,而求宠於诸侯,以和其民。使告於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从,则卫国之愿也。」宋人许之。於是陈、蔡方睦於卫,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围其东门,五日而还。公问於众仲曰:「卫州吁其成乎?」对曰:「臣闻以德和民,不闻以乱。以乱,犹治丝而棼之也。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矣。夫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於是乎不务令德,而欲以乱成,必不免矣。」
(传四·四)秋,诸侯复伐郑。宋公使来乞师,公辞之。羽父请以师会之,公弗许。固请而行。故书曰「翚帅师」,疾之也。诸侯之师败郑徒兵,取其禾而还。
(传四·五)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於石子。石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於王。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从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曰:「卫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莅于卫。九月,卫人使右宰丑莅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莅杀石厚于陈。君子曰:「石碏,纯臣也。恶州吁而厚与焉。『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
(传四·六)卫人逆公子晋于邢。冬,十二月,宣公即位。书曰「卫人立晋」,众也。
隐公(经五·一)五年
春,公矢鱼于棠。
(经五·二)夏,四月,葬卫桓公。
(经五·三)秋,卫师入郕。
(经五·四)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
(经五·五)邾人、郑人伐宋。(经五·六)螟。
(经五·七)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
(经五·八)宋人伐郑,围长葛。
隐公(传五·一)五年,春,公将如棠观鱼者。臧僖伯谏曰:「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君,将纳民於轨、物者也。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故春搜、夏苗、秋猕、冬狩,皆於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章,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於俎,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於器,则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阜隶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吾将略地焉。」遂往,陈鱼而观之,僖伯称疾不从。书曰「公矢鱼于棠」,非礼也,且言远地也。
(传五·二)曲沃庄伯以郑人、邢人伐翼,王使尹氏、武氏助之。翼侯奔随。
(传五·三)夏,葬卫桓公。卫乱,是以缓。
(传五·四)四月,郑人侵卫牧,以报东门之役,卫人以燕师伐郑,郑祭足、原繁、泄驾以三军军其前,使曼伯与子元潜军军其后。燕人畏郑三军,而不虞制人。六月,郑二公子以制人败燕师于北制。君子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
(传五·五)曲沃叛王。秋,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哀侯于翼。
(传五·六)卫之乱也,郕人侵卫,故卫师入郕。
(传五·七)九月,考仲子之宫将万焉。公问羽数於众仲。对曰:「天子用八,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夫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故自八以下。」公从之。於是初献六羽,始用六佾也。
(传五·八)宋人取邾田。邾人告於郑曰:「请君释憾於宋,敝邑为道。」郑人以王师会之,伐宋,入其郛,以报东门之役。宋人使来告命。公闻其入郛也,将救之,问於使者曰:「师何及?」对曰:「未及国。」公怒,乃止。辞使者曰:「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难,今问诸使者,曰:『师未及国』,非寡人之所敢知也。」
(传五·九)冬,十二月辛巳,臧僖伯卒。公曰:「叔父有憾於寡人,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
(传五·十)宋人伐郑,围长葛,以报入郛之役也。
隐公(经六·一)六年
春,郑人来渝平。
(经六·二)夏,五月辛酉,公会齐侯盟于艾。
(经六·三)秋,七月。(经六·四)冬,宋人取长葛。
隐公(传六·一)六年,春,郑人来渝平,更成也。
(传六·二)翼九宗五正、顷父之子嘉父逆晋侯于随,纳诸鄂,晋人谓之鄂侯。
(传六·三)夏,盟于艾,始平于齐也。
(传六·四)五月庚申,郑伯侵陈,大获。往岁,郑伯请成于陈,陈侯不许。五父谏曰:「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君其许郑!」陈侯曰:「宋、卫实难,郑何能为?」遂不许。君子曰:「善不可失,恶不可长,其陈桓公之谓乎!长恶不悛,从自及也。虽欲救之,其将能乎?商书曰:『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乡迩,其犹可扑灭?』周任有言曰:『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夷蕴崇之,绝其本根,勿使能殖,则善者信矣。』」
(传六·五)秋,宋人取长葛。
(传六·六)冬,京师来告饥,公为之请籴於宋、卫、齐、郑,礼也。
(传六·七)郑伯如周,始朝桓王也。王不礼焉。周桓公言於王曰:「我周之东迁,晋、郑焉依。善郑以劝来者,犹惧不蔇,况不礼焉?郑不来矣。」
隐公(经七·一)七年
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
(经七·二)滕侯卒。
(经七·三)夏,城中丘。
(经七·四)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经七·五)秋,公伐邾。
(经七·六)冬,天王使凡伯来聘。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
隐公(传七·一)七年,春,滕侯卒。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於是称名,故薨则赴以名,告终、嗣也,以继好息民,谓之礼经。
(传七·二)夏,城中丘。书不时也。
(传七·三)齐侯使夷仲年来聘,结艾之盟也。
(传七·四)秋,宋及郑平。七月庚申,盟于宿。公伐邾,为宋讨也。
(传七·五)初,戎朝于周,发币于公卿,凡伯弗宾。冬,王使凡伯来聘。还,戎伐之于楚丘以归。
(传七·六)陈及郑平。十二月,陈五父如郑莅盟。壬申,及郑伯盟,歃如忘。泄伯曰:「五父必不免,不赖盟矣。」郑良佐如陈莅盟,辛巳,及陈侯盟,亦知陈之将乱也。
(传七·七)郑公子忽在王所,故陈侯请妻之,郑伯许之,乃成婚。
隐公(经八·一)八年
春,宋公、卫侯遇于垂。
(经八·二)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庚寅,我入祊。
(经八·三)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经八·四)辛亥,宿男卒。
(经八·五)秋,七月庚午,宋公、齐侯、卫侯盟于瓦屋。
(经八·六)八月,葬蔡宣公。
(经八·七)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来。(经八·八)螟。
(经八·九)冬,十有二月,无骇卒。
隐公(传八·一)八年,春,齐侯将平宋、卫,有会期。宋公以币请於卫,请先相见。卫侯许之,故遇于犬丘。
(传八·二)郑伯请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许田。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不祀泰山也。
(传八·三)夏,虢公忌父始作卿士于周。
(传八·四)四月甲辰,郑公子忽如陈逆妇妫。辛亥,以妫氏归。甲寅,入于郑。陈针子送女,先配而后祖。针子曰:「是不为夫妇,诬其祖矣。非礼也,何以能育?」
(传八·五)齐人卒平宋、卫于郑。秋,会于温,盟于瓦屋,以释东门之役,礼也。
(传八·六)八月丙戌,郑伯以齐人朝王,礼也。
(传八·七)公及莒人盟于浮来,以成纪好也。
(传八·八)冬,齐侯使来告成三国。公使众仲对曰:「君释三国之图,以鸠其民,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敢不承受君之明德。」
(传八·九)无骇卒,羽父请谥与族。公问族於众仲。众仲对曰:「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诸侯以字为谥,因以为族。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为展氏。
隐公(经九·一)九年
春,天子使南季来聘。
(经九·二)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经九·三)挟卒。
(经九·四)夏,城郎。
(经九·五)秋,七月。
(经九·六)冬,公会齐侯于防。
隐公(传九·一)九年,春,王三月癸酉,大雨霖以震,书始也;辰,大雨雪,亦如之。书时失也。凡雨自三日以往为霖,平地尺为大雪。
(传九·二)夏,城郎。书不时也。
(传九·三)宋公不王,郑伯为王左卿士,以王命讨之。伐宋。宋以入郛之役怨公,不告命。公怒,绝宋使。
(传九·四)秋,郑人以王命来告伐宋。
(传九·五)冬,公会齐侯于防,谋伐宋也。
(传九·六)北戎侵郑。郑伯御之,患戎师,曰:「彼徒我车,惧其侵轶我也。」公子突曰:「使勇而无刚者,尝寇而速去之。君为三覆以待之。戎轻而不整,贪而无亲;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先者见获,必务进;进而遇覆,必速奔。后者不救,则无继矣。乃可以逞。」从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祝聃逐之,衷戎师,前后击之,尽殪。戎师大奔。十一月,甲寅,郑人大败戎师。
隐公(经十·一)十年
春,王二月,公会齐侯、郑伯于中丘。
(经十·二)夏,翚帅师会齐人、郑人伐宋。
(经十·三)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经十·四)秋,宋人、卫人入郑。宋人、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
(经十·五)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
隐公(传十·一)十年,春,王正月,公会齐侯、郑伯于中丘。癸丑,盟于邓,为师期。
(传十·二)夏,五月,羽父先会齐侯、郑伯伐宋。
(传十·三)六月戊申,公会齐侯、郑伯于老桃。壬戌,公败宋师于菅。庚午,郑师入郜;辛未,归于我。庚辰,郑师入防;辛巳,归于我。君子谓郑庄公於是乎可谓正矣,以王命讨不庭,不贪其土,以劳王爵,正之体也。
(传十·四)蔡人、卫人、郕人不会王命。秋,七月,庚寅,郑师入郊,犹在郊。宋人、卫人入郑,蔡人从之伐戴。八月壬戌,郑伯围戴。癸亥,克之,取三师焉。宋、卫既入郑,而以伐戴召蔡人,蔡人怒,故不和而败。
(传十·五)九月戊寅,郑伯入宋。
(传十·六)冬,齐人、郑人入郕,讨违王命也。
隐公(经十一·一)十有一年
春,滕侯、薛侯来朝。
(经十一·二)夏,公会郑伯于时来。
(经十一·三)秋,七月壬午,公及齐侯、郑伯入许。
(经十一·四)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隐公(传十一·一)十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争长。薛侯曰:「我先封。」滕侯曰:「我,周之卜正也;薛,庶姓也,我不可以后之。」公使羽父请於薛侯曰:「君为滕君辱在寡人,周谚有之曰:『山有木,工则度之;宾有礼,主则择之。』周之宗盟,异姓为后。寡人若朝于薛,不敢与诸任齿。君若辱贶寡人,则愿以滕君为请。」薛侯许之,乃长滕侯。
(传十一·二)夏,公会郑伯于郲,谋伐许也。郑伯将伐许。五月,甲辰,授兵於大宫。公孙阏与颍考叔争车,颍考叔挟輈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及,子都怒。
隐公(传十一·三)秋,七月,公会齐侯、郑伯伐许。庚辰,傅于许。颍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颠。瑕叔盈又以蝥弧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郑师毕登。壬午,遂入许。许庄公奔卫。齐侯以许让公。公曰:「君谓许不共,故从君讨之。许既伏其罪矣,虽君有命,寡人弗敢与闻。」乃与郑人。
(传十一·三)郑伯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以居许东偏,曰:「天祸许国,鬼神实不逞于许君,而假手于我寡人,寡人唯是一二父兄不能共亿,其敢以许自为功乎?寡人有弟,不能和协,而使糊其口於四方,其况能久有许乎?吾子其奉许叔以抚柔此民也,吾将使获也佐吾子。若寡人得没于地,天其以礼悔祸于许,无宁兹许公复奉其社稷,唯我郑国之有请谒焉,如旧婚媾,其能降以相从也。无滋他族实逼处此,以与我郑国争此土也。吾子孙其覆亡之不暇,而况能禋祀许乎?寡人之使吾子处此,不唯许国之为,亦聊以固吾圉也。」及使公孙获处许西偏,曰:「凡而器用财贿,无寘於许。我死,乃亟去之!吾先君新邑於此,王室而既卑矣,周之子孙日失其序。夫许,大岳之胤也。天而既厌周德矣,吾其能与许争乎?」君子谓郑庄公於是乎有礼。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者也。许无刑而伐之,服而舍之,度德而处之,量力而行之,相时而动,无累后人,可谓知礼矣。
隐公(传十一·四)郑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鸡,以诅射颍考叔者。君子谓郑庄公「失政刑矣。政以治民,刑以正邪。既无德政,又无威刑,是以及邪。邪而诅之,将何益矣!」
隐公(传十一·五)王取邬、刘、蔿、邘之田于郑,而与郑人苏忿生之田:温、原、絺、樊、隰郕、欑茅、向、盟、州、陉、颓、怀。君子是以知桓王之失郑也--恕而行之,德之则也,礼之经也。己弗能有,而以与人,人之不至,不亦宜乎?
隐公(传十一·六)郑、息有违言。息侯伐郑,郑伯与战于竟,息师大败而还。君子是以知息之将亡也--不度德,不量力,不亲亲,不徵辞,不察有罪。犯五不韪,而以伐人,其丧师也,不亦宜乎?
隐公(传十一·七)冬,十月,郑伯以虢师伐宋。壬戌,大败宋师,以报其入郑也。宋不告命,故不书。凡诸侯有命,告则书,不然则否。师出臧否,亦如之。虽及灭国,灭不告败,胜不告克,不书于策。
隐公(传十一·八)羽父请杀桓公,将以求大宰。公曰:「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使营菟裘,吾将老焉。」羽父惧,反谮公于桓公而请弑之。公之为公子也,与郑人战于狐壤,止焉。郑人囚诸尹氏。赂尹氏,而祷於其主锺巫。遂与尹氏归,而立其主。十一月,公祭锺巫,齐于社圃,馆于寪氏。壬辰,羽父使贼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不书葬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读音wu四声,同‘啎’又或是

其错别字‘牾’,二声。倒。即难产。古人另外还有两种解释,一是睡着了生的;还一种是说生出来眼睛睁开的。),遂

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於武公,公弗许。

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读音guo二声)叔死焉,他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

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叁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

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

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字子封,郑过的大夫)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

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

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

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遂寘(同‘置’)姜氏于城颖,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颖考叔为颖谷封人,闻之,有献於公,

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读音wei四声,给)之。”公曰:“

尔有母遗,繄(读音yi一声,语助词)我独无!”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

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

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颖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翻译:当初,郑武公在申国取妻,名叫武姜(武公妻姜氏)。生了庄公和共叔段。生庄公是难产,惊吓了姜氏,所以取

名叫寤生,(武姜)于是讨厌他。喜爱共叔段,希望立他(为太子)。就向武公请求,武公没有同意。

等到庄公即位,(武姜)为他(共叔段)请求封地制(地名)。庄公说:“制,岩石险地,虢叔(东虢国国君,被郑帝

所灭)死的地方,其他的邑惟命是听。”请求京(地名),让他占有了它,称他(共叔段)为京城大叔。祭仲说:“(邑的)

都城超过百丈城墙,是国家的祸害啊。先王的制度:大邑的都城不过是国家的三分之一,中邑的都城五分之一,小邑九分之一。

如今京不合法度,不是按制度做啊,君王你将很难堪的。”庄公说:“姜氏想要它,如何回避(推却)得了啊?”(祭仲)回

答道:“姜氏那有厌足的?不如早对他的领地做些事(加以约束),不要让他(的势力)滋长蔓延,蔓延了就很难对付啦。蔓

草都无法清除,何况是君王宠爱的弟弟呢?”庄公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您姑且等着吧。”

二○○五年二月二日晚

接着大叔(共叔段)将西鄙、北鄙两地(的首领)收(买)于自己(麾下)。公子吕(对庄公)说:“国家不堪有两

主,君王将怎么做?(如果)想(把大权)给他,我请求让我去为他效力;如果不给他(大权),就请除掉他。不要使民心变

了。”庄公说:“不需要,我自己会想到(办法的)。”大叔又将两地收了作为自己的封地。(地界都)到了禀延(地名)。

子封(公子吕)说:“够了,(共叔段)富了将得到众人的拥戴的。”庄公说:“不义无礼,富有了将崩溃。”

二○○五年二月三日晚

大叔(共叔段)修筑(城墙)聚集(人力),整治军队,准备战车,将要袭击郑庄公。夫人(武姜)准备在左翼策应他。

庄公知道了他(共叔段)(袭击)的时间,说:“可以啦!”命令子封率领二百辆战车征伐京城。京城的部队背叛大叔段,段

逃进了邑地鄢,庄公到鄢讨伐他。五月廿三(我本不知道是几日,谢谢武汉的kidd),大叔段出鄢逃奔共城。

史书说:“郑伯(庄公)在鄢战胜段。”段不守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说弟。如同两位君王,所以说战胜:称郑庄公为伯

(长兄意),讥讽(庄公)没有教导(弟弟)啊。说这就是郑庄公的目的(除掉弟弟),不说出逃[以后的事(:共叔段被逼自

刎。)],(是)责难他(庄公)啊。

于是让姜氏住在(应该算软禁吧)颖城,并且对她发誓道:“不到黄泉,不相见!”不久就后悔(发了那誓)。颖有个

名叫考叔的人是颖谷管理疆界的官,听说了这事,(就假借)有东西献给庄公,庄公赐他食物,(他)吃的时候舍下肉不吃。

庄公问他(为什么),回答说:“小人有母亲,一直是吃小人的食物,没吃过君王的食物,请允许我留给她。”庄公说:“你

有母亲可以给,惟独我没有啊!”颖考叔说:“敢问(您这是)怎么说啊?”庄公告诉他原因,并告诉他后悔的意思。(颖考

叔)回答说:“君王有什么好犯难的啊?如果挖地挖到泉水,在隧道中相见,那谁说不行啊?”庄公听从了他的办法。庄公进

入时作赋道:“隧道之中,其乐也融融!”姜氏出隧道时作赋道:“隧道之外,其乐也舒畅。”于是(他们)像当初一样成为

母子。

君子道:“颖考叔,纯孝啊,爱他的母亲,影响到庄公。《诗经》说:‘孝子的孝心不会穷尽,它永远赐福给你等,’

那就是说这样的事啊。”

《古文观止》第一篇是《郑伯克段于鄢》
《郑伯克段于鄢》

[ 先秦 ] 左丘明
原文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
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日:“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
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君之羲。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遂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颖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译文
从前,郑武公在申国娶了一妻子,叫武姜,她生下庄公和共叔段。庄公出生时脚先出来,武姜受到惊吓,因此给他取名叫“寤生”,所以很厌恶他。武姜偏爱共叔段,想立共叔段为世子,多次向武公请求,武公都不答应。
到庄公即位的时候,武姜就替共叔段请求分封到制邑去。庄公说:“制邑是个险要的地方,从前虢叔就死在那里,若是封给其它城邑,我都可以照吩咐办。”武姜便请求封给太叔京邑,庄公答应了,让他住在那里,称他为京城太叔。大夫祭仲说:“分封的都城如果城墙超过三百方丈长,那就会成为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规定,国内最大的城邑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得超过它的五分之一,小的不能超过它的九分之一。京邑的城墙不合法度,非法制所许,恐怕对您有所不利。”庄公说:“姜氏想要这样,我怎能躲开这种祸害呢?”祭仲回答说:“姜氏哪有满足的时候!不如及早处置,别让祸根滋长蔓延,一滋长蔓延就难办了。蔓延开来的野草还不能铲除干净,何况是您受宠爱的弟弟呢?”庄公说:“多做不义的事情,必定会自己垮台,你姑且等着瞧吧。
过了不久,太叔段使原来属于郑国的西边和北边的边邑也背叛归为自己。公子吕说:“国家不能有两个国君,现在您打算怎么办?您如果打算把郑国交给太叔,那么我就去服待他;如果不给,那么就请除掉他,不要使百姓们产生疑虑。”庄公说:“不用除掉他,他自己将要遭到灾祸的。”太叔又把两属的边邑改为自己统辖的地方,一直扩展到廪延。公子吕说:“可以行动了!土地扩大了,他将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庄公说:“对君主不义,对兄长不亲,土地虽然扩大了,他也会垮台的。”
太叔修治城廓,聚集百姓,修整盔甲武器,准备好兵马战车,将要偷袭郑国。武姜打算开城门作内应。庄公打听到公叔段偷袭的时候,说:“可以出击了!”命令子封率领车二百乘,去讨伐京邑。京邑的人民背叛共叔段,共叔段于是逃到鄢城。庄公又追到鄢城讨伐他。五月二十三日,太叔段逃到共国。
《春秋》记载道:“郑伯克段于鄢。”意思是说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说他是庄公的弟弟;兄弟俩如同两个国君一样争斗,所以用“克”字;称庄公为“郑伯”,是讥讽他对弟弟失教;赶走共叔段是出于郑庄公的本意,不写共叔段自动出奔,是史官下笔有为难之处。
庄公就把武姜安置在城颍,并且发誓说:“不到黄泉(不到死后埋在地下),不再见面!”过了些时候,庄公又后悔了。有个叫颍考叔的,是颍谷管理疆界的官吏,听到这件事,就把贡品献给郑庄公。庄公赐给他饭食。颍考叔在吃饭的时候,把肉留着。庄公问他为什么这样。颍考叔答道:“小人有个老娘,我吃的东西她都尝过,只是从未尝过君王的肉羹,请让我带回去送给她吃。”庄公说:“你有个老娘可以孝敬,唉,唯独我就没有!”颍考叔说:“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庄公把原因告诉了他,还告诉他后悔的心情。颍考叔答道:“您有什么担心的!只要挖一条地道,挖出了泉水,从地道中相见,谁还说您违背了誓言呢?”庄公依了他的话。庄公走进地道去见武姜,赋道:“大隧之中相见啊,多么和乐相得啊!”武姜走出地道,赋诗道:“大隧之外相见啊,多么舒畅快乐啊!”从此,他们恢复了从前的母子关系。
君子说:“颍考叔是位真正的孝子,他不仅孝顺自己的母亲,而且把这种孝心推广到郑伯身上。《诗经·大雅·既醉》篇说:‘孝子不断地推行孝道,永远能感化你的同类。’大概就是对颍考叔这类纯孝而说的吧?”

原文: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

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暱,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遂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洩洩。”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翻译:从前,郑武公在申国娶了一妻子,叫武姜,她生下庄公和共叔段。庄公出生时脚先出来,武姜受到惊吓,因此给他取名叫“寤生”,所以很厌恶他。武姜偏爱共叔段,想立共叔段为世子,多次向武公请求,武公都不答应。

到庄公即位的时候,武姜就替共叔段请求分封到制邑去。庄公说:“制邑是个险要的地方,从前虢叔就死在那里,若是封给其它城邑,我都可以照吩咐办。”武姜便请求封给太叔京邑,庄公答应了,让他住在那里,称他为京城太叔。大夫祭仲说:“分封的都城如果城墙超过三百方丈长,那就会成为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规定,国内最大的城邑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得超过它的五分之一,小的不能超过它的九分之一。京邑的城墙不合法度,非法制所许,恐怕对您有所不利。”庄公说:“姜氏想要这样,我怎能躲开这种祸害呢?”祭仲回答说:“姜氏哪有满足的时候!不如及早处置,别让祸根滋长蔓延,一滋长蔓延就难办了。蔓延开来的野草还不能铲除干净,何况是您受宠爱的弟弟呢?”庄公说:“多做不义的事情,必定会自己垮台,你姑且等着瞧吧。

过了不久,太叔段使原来属于郑国的西边和北边的边邑也背叛归为自己。公子吕说:“国家不能有两个国君,现在您打算怎么办?您如果打算把郑国交给太叔,那么我就去服待他;如果不给,那么就请除掉他,不要使百姓们产生疑虑。”庄公说:“不用除掉他,他自己将要遭到灾祸的。”太叔又把两属的边邑改为自己统辖的地方,一直扩展到廪延。公子吕说:“可以行动了!土地扩大了,他将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庄公说:“对君主不义,对兄长不亲,土地虽然扩大了,他也会垮台的。”

太叔修治城廓,聚集百姓,修整盔甲武器,准备好兵马战车,将要偷袭郑国。武姜打算开城门作内应。庄公打听到公叔段偷袭的时候,说:“可以出击了!”命令子封率领车二百乘,去讨伐京邑。京邑的人民背叛共叔段,共叔段于是逃到鄢城。庄公又追到鄢城讨伐他。五月二十三日,太叔段逃到共国。

《春秋》记载道:“郑伯克段于鄢。”意思是说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说他是庄公的弟弟;兄弟俩如同两个国君一样争斗,所以用“克”字;称庄公为“郑伯”,是讥讽他对弟弟失教;赶走共叔段是出于郑庄公的本意,不写共叔段自动出奔,是史官下笔有为难之处。

庄公就把武姜安置在城颍,并且发誓说:“不到黄泉(不到死后埋在地下),不再见面!”过了些时候,庄公又后悔了。有个叫颍考叔的,是颍谷管理疆界的官吏,听到这件事,就把贡品献给郑庄公。庄公赐给他饭食。颍考叔在吃饭的时候,把肉留着。庄公问他为什么这样。颍考叔答道:“小人有个老娘,我吃的东西她都尝过,只是从未尝过君王的肉羹,请让我带回去送给她吃。”庄公说:“你有个老娘可以孝敬,唉,唯独我就没有!”颍考叔说:“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庄公把原因告诉了他,还告诉他后悔的心情。颍考叔答道:“您有什么担心的!只要挖一条地道,挖出了泉水,从地道中相见,谁还说您违背了誓言呢?”庄公依了他的话。庄公走进地道去见武姜,赋诗道:“大隧之中相见啊,多么和乐相得啊!”武姜走出地道,赋诗道:“大隧之外相见啊,多么舒畅快乐啊!”从此,他们恢复了从前的母子关系。

君子说:“颍考叔是位真正的孝子,他不仅孝顺自己的母亲,而且把这种孝心推广到郑伯身上。《诗经·大雅·既醉》篇说:‘孝子不断地推行孝道,永远能感化你的同类。’大概就是对颍考叔这类纯孝而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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