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述从《郑伯克段于鄢》看《左传》的艺术特色 简述《左传·郑伯克段于鄢》的艺术特色
全文结构完整,情节波澜起伏,人物形象鲜明生动.尤其是把郑庄公老谋深算的性格刻画的淋漓尽致 .
⑴郑庄公
贯穿全篇的中心人物。他一生下来就遭到了母亲的忌恨,几乎被剥夺了国君的继承权,他是无辜的受害者。但这种险恶的家庭环境以及特殊遭遇也养成了他一套处世本领。姜氏为叔段请制,他明知对方包藏祸心,但表面上却扮成很依顺母亲和爱护弟弟的样子,如同一个“孝子贤兄”。他从容不迫,采取了欲擒故纵的办法,最终赢得了胜利。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外顺而内奸,外宽而内险的人物形象。
⑵武姜
内讧的制造者。这是一个道地的贵妇人,其养尊处优的地位、生活,养成了她吃不得一点苦头和偏私狭隘的性格。她因一点疼痛,就对骨肉结下了怨仇,显得她是那么毒辣残忍。她的失败原因在于她只凭自己一贯肆无忌惮的性格行事,在斗争中不讲策略,任性而为,笨拙愚蠢,因而她的失败是必然的。
⑶共叔段
他从小就得到母亲的宠爱与庇护,养成了一种恃宠骄纵的性格,在夺权斗争中野心勃勃,有恃无恐,赤裸裸地摆出了一副盛气凌人的驾势,不讲策略,与庄公形成了鲜明对比,显示其政治上的狂妄幼稚,因而他的失败也是必然的。
《左传》是《春秋左氏传》的简称,古人认为是传注孔子的《春秋》的。它的作者,《史记》说是比孔子稍后的鲁国太史左丘明。《左传》是一部编年体历史著作。它按照鲁国先后l 2个国君在位的年代编年记事,起于鲁隐公元年(前722),止于鲁哀公二十七年(前468),共254年。它比较全面地反映了从奴隶制向封建制社会转变过程中,各诸侯国的内政、外交、军事、文化等情况,以及一些代表人物活动的事迹,具有很高的史学价值。《左传》又是一部有很高文学价值的历史散文著作。它善于叙事,能把历史的真实性、倾向的鲜明性和表达的形象性结合起来,通过叙写具体的人物活动去展现历史画面,并富有故事性。它叙写战争尤为出色,总是围绕战争的起因和性质,把军事和政治结合起来写。《左传》还善于在叙事中写人,能通过人物的语言和行动表现人物的性格。《左传》的语言,简练而丰润,含蕴而畅达,曲折而尽情,极富表现力。尤其是外交辞令,十分委婉,富有情趣。《左传》的这些叙事方法、人物刻画技巧和精美纯熟的语言,都为后世史传文学和小说创作提供了艺术借鉴,有着深远的影响。本文记叙了春秋时期发生在郑国的一次争权之争,斗争的焦点是王位继承问题。事情的起因,是郑庄公的母亲武姜,因厌恶庄公,偏爱小儿子共叔段,于是帮助共叔段谋取王位。共叔段暗中积蓄力量,阴谋发动叛乱,夺取君位。郑庄公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等待时机,最后一举打败共叔段,共叔段逃离郑国。这一历史事件,客观上反映了春秋初期,周王室逐渐衰微,各诸侯国内部争夺权势的斗争也加剧起来的社会现实。 本文在写作上有以下特点: 1.人物个性鲜明。郑庄公老谋深算,阴险狡猾。主要表现在对自己的同胞兄弟“纵其欲而使之放,养其恶而使其成”(宋人吕祖谦语,见《东莱博议》),充分暴露共叔段的“不义”。所以当姜氏“请京”,太叔“收贰”时,他都尽量满足,并驳回大臣们的建议。但当共叔段“将袭郑”时,他先发制人,一举把他赶到了“共”,绝除后患。庄公的阴险,还表现在对待母亲明显违反原则的请求(如“请京”),也不劝阻;对待弟弟的越轨行为(如“收贰”等),从不进行教育。他是有意养成共叔段的恶性。 共叔段恃宠恣肆,贪婪愚蠢。他在母亲溺爱下,恣意妄为。在得到京城后,肆意扩大势力范围,并发展到举兵起事,想夺取整个郑国。他的愚蠢表现在他只知“贪”而无一点“谋”。他丝毫不了解庄公已为他不下了天罗地网,让他“自及”,结果只落得“出奔共”的下场。 姜氏这位贵妇人毫无原则观念,任性偏心。生庄公难产,就视若仇人,并且置立嫡立长的宗法制度原则于不顾,想废长立幼;没有达到目的,又为共叔段“请制”“请京”,甚至做共叔段的内应,企图灭掉庄公,与庄公毫无母子之情。 2.叙事线索清晰。作者紧紧抓住以郑庄公为一方,以姜氏、共叔段为另一方的矛盾冲突这一线索,围绕争夺权利这一焦点安排叙事线索。第一部分(第一段)交代人物和矛盾的起因;第二部分(第二—四段)叙述矛盾冲突的发生和发展;第三部分(第五—六段)写矛盾的高潮和结局。在叙述事件经过时,有以庄公一方为主,省去了许多笔墨,使得文章不但线索清晰,而且文字简洁。 3.写法详略得当。本文详写的地方有二。一是庄公一方商讨对付共叔段。庄公与祭仲、公子吕的对话写得很详,这是为了表示庄公的老谋深算,阴险狡猾;同时也交代了共叔段“举事”的经过。另一处是“掘地见母”,这是作者为了宣扬儒家的“孝”道。(本文最后还有一段话:“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编者删去了这句话)本文略写的地方是姜氏为共叔段“请制”“请京”和共叔段被打败的经过。这样详略安排,有利于突出主题。
通过此文,我们还可以深刻地感悟到《左传》的一种总体行文特点,即不着一褒字,也不着一贬字,而褒贬自在其中.这种手法,也正是《春秋》一书所用的手法.即后来常说的“春秋笔法”.即如我们所说的郑庄公阴险狡诈、姜氏偏心溺爱、共叔段贪得无厌,并非作者直接告诉我们,而是通过他们各自的言行惟妙惟肖地表现出来.好的叙事体作品,作者的倾向是在真实而客观地叙述和描写故事的发展过程中自然而然地显现出来的.《左传》作者对“郑伯克段于鄢”这一事件的政治倾向和思想倾向不也是这样显现出来的吗?